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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听到那首动人的歌曲,
因为有你,不会轻易放弃,
所以一切都是当初的模样;
因为有你,万水和千山,
从来不曾把昨日淡忘;
因为有你,在这个地方,
依然还有爱在这里生长,厚重绵长。
--91届高班凌海涛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等你回家。点开视频,看看校园有什么变化?附中回想涂汝宸(班)我的高中母校,是湖南师范大学附属中学。它在上个世纪中期搬到了湘江之西的大学城,夹在为了谁继承岳麓书院正统而唇枪舌剑的湖大和湖南师大中间,不远还有好胃口的中南大学。虽与两千年来一直是长沙中心区的五一广场仅一江之隔,但河西仍承着“改革开放以来新开发地区”的名号。于是,在所谓的“四大名校”中,附中成了“偏远地区”的“神秘学校”。但师生们不仅对此毫不介怀,反而还为自己学校的好风水倍感自豪。
也确实如此。坐北朝南,学校依岳麓山而建,正对桃子湖,东边是笔直流过的湘江,沿潇湘大道上桥便是橘子洲。山水洲城湖齐聚,确为罕事。
稀罕的学校,会不会有稀罕的生活,稀罕的风景?回想三年,我并不确定。但是,那不重要。
(一)
长沙的春天来去匆匆,没有给人太多穿春装的时间,却愿意给植物留下自由发挥的空间。
开花最早的,应属风雨走廊边一株应是樱花的植物。它的花瓣只有小指甲盖大,花色白得透明,加之树干颜色深,近视者几乎难以察觉。直到一星期过,小巧的花瓣散落在绿色的地砖上,才有人惊觉:哦,它开花了。再惊觉:哦,开春了。
此时天气变化剧烈,棉袄还不太敢离身。
与这株樱花同时,或许更早的,是迎春花。迎春花易养,枝叶铺垂繁密,终岁长青,花色金黄鲜亮,是校园之友。或许是因年纪太大无人修剪,我总觉得附中的迎春开得不如初中广益中学的好。广益是附中的民办中学,专门给不准自办初中的附中输送生源。广益的迎春花与这所学校一样年轻,整整齐齐地种在采光充足的教学楼栏边。最记得暮春的一天,正午阳光灿烂,竟让已呈颓势的迎春花显得明艳饱满。一阵风吹来,两栋教学楼的天井中花瓣翩跹,窸窣中落入池塘,本应是凋零的景色,却在阳光中生意盎然,那场景着实令人终生难忘。
附中的迎春花则茂盛得略显凌乱,如触了电的的摇滚乐手的头发,而且种的位置偏远,采光不及广益,即使开了花,也是乱七八糟,这边一大团,那边剃光头。我天天经过,竟有些不忍直视。
有一次我倒是对它们有了新的认识。如上所说,长沙的春天冷暖气团在激烈交锋,怎样的天气变化都不奇怪。高二的春天它们感受到地暖如期开花了,依旧开得基尼系数奇高。结果一场暴雨和强降温接踵而至,昨天热热闹闹,今天白日见鬼。我断定它们今年要酝酿情绪等待明年了。结果,一周过去,气温螺旋式上升,在一个没有雾霾的大晴天,它们以惊人的小的贫富差距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我看着一堆乱发里灼目的黄,明白过来:上次,才是酝酿情绪啊。
迎春花的情绪还未到高潮的时候,紫荆开始吐苞了。附中的紫荆是粉紫色,种在琢园正对小卖部门口的地方,兼有观赏以及为小卖部大妈晒鞋子的功能。因为实在离楼太近,它们总是非常礼貌地把枝桠伸到走廊里来。不过,我没见过有人折它们的枝。
日本晚樱栽得比紫荆靠中间些,不像椰树待在一个被发配的地段。它的花期比紫荆稍晚,似乎也更长。当粉嫩的重瓣完全打开时,晚樱就成了琢园里不散的烟云,介乎油画与水粉间的观感能受到最多学生的青睐。高三我们班在这棵树下拍了纪念照,大家摆出各式各样奇异妖娆的造型,甚至用樱花拍了恶搞求婚照。想起晚樱的花语,我的眼角都在抽搐。
不过,春天的植物里,影响范围最广的还是柳树。它不及两层楼高,但柳絮可以慢悠悠地滑上五楼。所幸它比较客气,并没有让柳絮多到必须打扫的程度。但是,在春日的窗边,偶尔几个喷嚏,或许要归功于它吧。
(二)
夏天最捧场的花,是杜鹃,广玉兰和厚萼凌霄。杜鹃以紫红居多,间或一两朵粉白;广玉兰则以其巨大的花叶给学校的清洁师傅增加工作量;厚萼凌霄趴在满墙油绿中央,罕见的亮橘带着威武霸气。但是杜鹃不够密集,广玉兰因背光有些蔫巴,厚萼凌霄太稀少,它们在一两处为校园做细致的雕花,但并非主角。
夏天的主角,是香樟。
樟树是长沙的老居民,城区处处可见,依山而建的附中更是如此。附中的标志性景观就是镕园和羽毛球场之间的四棵百年樟树,排排站把天遮得连斑驳的光影都投不下来。有一次碰上强对流天气,同学说樟树被雷劈了,我跑去一看,只劈折一根小枝。吓我一跳。
到了六月,樟树的花完全开放,香气便能在身体周遭抽枝吐叶了。在若有似无的清淡温黁中,大脑仿佛被摩抚,如面团般慢慢发酵,舒展却不酥软,让人心中一派安闲。我的体育课曾选修武术,在附中大道上就是这样度过每个四十分钟。
香樟花只有绿豆大,但是掉在身上很痒。有一天做完课间操回教室,途经四棵大樟树,一阵风来,下起了香樟花雨……百人齐挠痒,这个场景没有任何美感,真的。
附中从我这届开始制作文化衫,颜色有九种,红橙黄绿青蓝粉白黑,大家自由购买。此衣一出,竟大杀违规穿便服的风气。五颜六色走在樟树的阴凉下,似乎略略弥补了夏天花色不足的遗憾。
(三)
附中自己没有大枫树,也罕有落叶植物,无论春夏秋冬都是油绿油绿的光景。但是,我们可以从学校清楚地看到岳麓山的枫红弥散开来。老实说,若是不看枫,不观鸟,从单衣马上变成棉袄的气候是让人对秋天没什么实感的。
候鸟的迁徙路线,经过湖南,经过岳麓山,也经过附中。它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可以在这里放松一下被枪声折磨得衰弱的神经。校园里好奇的目光或是观鸟爱好者协会狂热的眼神是不会伤到它们的。
教室里正在安静地上课,忽然一阵吱吱喳喳以极快的速度由远及近,所有人转头看向窗外,黑压压的一群正越过惟一楼盖满科学楼顶。正在板书的老师回头瞟一眼,对习以为常的候鸟降落表演和学生走神大戏皱皱眉,不发一言。少顷又是一阵嘈杂,刚转回头的学生再次转过去,刚才的那一群集体起飞,换到待在惟一楼上。这样的演出重复几遍,老师终于忍无可忍怒吼一声……这堂课的闹剧结束。
泰戈尔说:“树是大地对天空的渴望。”这是诗人的情怀。我不是诗人,就只能说:“树是随地乱扔团伙窝藏地点。”一次在惟一楼的阳台上,我正看着图书馆方向的鸟。很奇怪,附近看不到成群的鸟,但实在太吵了。突然,左手边第二棵樟树枝叶摇动,一群鸟不知从树的哪些部位突然冒出,在我面前集体起飞,我直到十秒钟后才重见天日。看着它们往天马山的方向消失,我默默地想起,最近附中大道的水泥路变成斑点狗路,满地碎樟树果堆积,憔悴损,诚然……非一鸟之功也。
我和几个朋友,特别喜欢踩被鸟啄下的果子。耳中啪叽一声,伴着脚下一种果肉飞溅的脆爽触感……是秋天的感觉吗?
不记得附中办校庆是哪个季节,好像是秋季。校庆的时候,学校就会组织师生代表上岳麓山祭拜学校创始人禹之谟。有一年我的同学被选上了。岳麓山不算高,但爬上爬下也不轻松。疲惫的他回到学校,到了惟一楼前的攀登文化广场,靠着攀登碑坐下来休息。攀登碑是用来纪念奥赛金牌得主与教练的雕塑,上面刻着他们的名字。我的同学顺手将祭花放在了攀登杯下。当时学工处主任似乎气得不轻。
(四)
湖南的地形,是个向北开口的马蹄形。东为罗霄山脉,西为武陵山脉;从北部的洞庭湖平原向南,变成丘陵,直到南岭,海拔逐渐升高。这样的地形让南下的冷空气受地形抬升生成水汽,再受南岭阻挡,部分越不过南岭的冷空气又折返往北,这时,湖南的冬天就由冷进化为湿又冷。所以,虽然气温相差不多,但湖南是同纬度省份中感觉最冷的地方。
每到冬天,在附中就能深切感受到“岳麓山不是高山”这个事实。虽然在学校的北边,可是我们并不觉得它为附中抵御寒风做出了任何突出贡献。
虽然没有统一供暖,但是我们有空调。虽然有空调,但是很多人不习惯它带来的干燥。于是,冬天的大部分时间,教室里在一阵开与不开的纠结后,还是会选择关紧门窗,关掉空调,然后猛灌水。
女生多的文科班,无论是“赤日炎炎似火烧”还是“寒风冻死我,明年做个窝”,都是桶装水消费大户。搬水是男生的事情。男生们对于明明自己不怎么喝水却要供那么多女生喝水这一事实颇有怨言。不过,这是一个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主社会。
下雪是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或许因人而异。在附中我就很怕下雪,因为它会让任何一条我回家的路结冰,而它们都是有坡度的。若是除开这一点,下雪时变成白底红砖的校园,比起平时的红绿相间,确实别有一番冬天的滋味。
要是没有雨雪,课间操就得去长跑。下去的时候哆哆嗦嗦恨不得蜷成一个球,结束时都是头顶冒气全身舒展。不过跑的过程中由冷到热的过渡阶段不太好受,所以这时我会去看铁丝网上的爬山虎以转移注意力。它们总给我一种莫名的喜感,因为我妈在操场散步时曾认为那上面结了一个丝瓜。其实,那只是几片叶子卷在一起而已。
爬山虎不愿意往铁丝网的东边长,都聚集在西边,不知是为什么。
(五)
附中的景物是四季有变换的,但是有一处景物常年不变,那就是两栋职工宿舍中间的竹子。它一定也年代久远了,只比五六层的宿舍矮一点点。最有趣的是,它拥有猛犸象的造型。庞大的体积,枝叶丛生如蜷曲的长毛,还有一条长鼻,自然的越过围墙,垂到校园里来。每当我经过这绿色的庞然大物时就会想象,下一秒它就要冲破钢筋水泥的笼子,缓步迈进附中。
寒来暑往,秋去春来,它维持着那个造型,甚至似乎连鼻子都没有长长,一直是那个差一点点就要扫到过路学生的样子,无论路过的学生换了多少。
它是我们的一成不变,我们是它的逝者如斯。
我们是附中的天上浮云,宛如白衣,斯须苍狗。
又是一届彩云飘去。我曾嫌弃附中的迎春花开得乱糟糟,不知会嫌弃北方光秃秃的冬天和供暖否?
注:作者系我校届班学生。
湖南师大附中校址:长沙市岳麓区桃子湖路48号学校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