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儿
樟脑
腊八粥的香甜在口齿里还留有余香,就迎来了期盼已久的一场雪。都说,瑞雪兆丰年,那是一种美好的寄托。但风中舞动着的片片雪花,被银装素裹了的世界向人们提醒着,年快要来了,那绝对是千真万确的。
过年,在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心中是神圣的。
是个中国人都知道过年的意义重大,过年的热闹非凡。都无法抗拒过年的那份虔诚,尤其是孩子们,更是无法抵卸过年的那份快乐。记得我們父亲曾说过:“有了孩子的团聚才叫过年。”因此,我们无论是身在何方,无论是多忙,过年了是一定要回家的。小时候就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大人爱种田,细伢爱过年。”
年是越来越近了,年味儿是越来越浓了。
我的童年是在长江北岸的一个水镇里度过的。直到读了高小,也就是十岁时随着父亲的工作调离而离开的。
水镇,绝对是多水才叫做水镇的。一条巴水河在这里与长江汇合,镇上湖泊交错,水域连绵,虽说没有江南水乡的小桥流水人家,但被江河湖水滋润的镇子也有着她独特的韵味。五里多长用红砂石块铺就的街道,商铺云集,十街八巷错落有致,白墙黑瓦的房子,木板门的商铺,清末民初的遗风,昔日的繁华和昌盛仍依稀可见。据传,曾经的水镇还有着“小汉口”的美誉呢。镇上的居民安居乐业,其乐融融。有在公家上班的,有在集体企业谋营生的,也有凭借手艺养家糊口的。家家都有挣钱的,镇上人的日子过得还算是殷实的。听说在全国饿死上千万人的灾年里镇上无一人饿死。这也许是上苍给勤劳淳朴的水镇人的眷顾,也或许是这方富庶的水土给兼有码头文化、渔业文化和商业文化的镇上居民最好的馈赠。
水镇人生活的殷实使得水镇人的年过得也格外红火,热闹。
记得一过完了腊八节,镇上的人们就开始忙碌着办年了。有杀猪的,有下湖捕渔的,有腌制腊鱼腊肉的,有为孩子缝制新衣的。还有重要的一项就是打糍粑。
我居住过不少的地方,应该说水镇人打的糍粑是任何地方都无法相比的。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水镇的糍粑之所以叫绝,除了水镇的士壤种植的糯米颗粒大,白晃晃,粘性强等特点外,就是她加工的特色了。
很多地方打糍粑都是用木棒在臼里杵就而成的。而水镇人打糍粑则是用碓来舂制而成的,
碓和臼是配套使用的。都是用较为坚硬的石材制作而成的。臼是埋在地下的,碓则是嵌楔在约三米长的木架上的,另一端是用脚踩踏的,
水镇有很多的碓,不知是有钱人置办的,还是左邻右舍共同添置的。有的置放在屋外,也有的安置在堂屋的一角。一到打糍粑的日子,七邻八舍的就排着队等候着舂糍粑。用一种木甑蒸出的糯米,糯香四溢,无处不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幽幽的年味儿。
孩子们往往是喜欢追逐热闹的。这大慨就是天性使然吧。
我小时候就爱穿梭在打糍粑热闹的现场之中。
望着大人们踩着碓架,碓头抬起,犹如战马昂首待发,碓头落下,婉如战马俯首低吟,几个人的动作整齐划一,一气呵成,我心中就涌动着莫名的激动。再看碓头掌碓的大婶或大嫂,一边翻动着臼里的糯米,一边又要紧抹着碓头,防止碓头带走了糯米,真可谓手脚麻利,眼明手快,俨然是一个指挥战马的将军,我心里不由得生出些许的崇拜之感。
听着踩碓发出的“吱呀呀一一咚,吱呀呀一一咚!”的声音。吱呀呀是木架在运转摩擦中发出的声音,咚!则是碓落在臼里发出的响声。循环往复,极具节奏。随着这种声音的传递,我知道,年就要到了。
轮到谁家打糍粑了,谁家的主人一定会将蒸得香喷喷的糯米撒上平时都舍不得多吃的白砂糖,捏成饭团分给帮忙打糍粑的人享用。有时候我也会伸着细小的腿帮忙踩上几脚,但最多坚持不了五分钟,幸运的时候也能分享到撒了白糖的糯米饭团。心里甚是惬意。
年关里办年,大家伙都是齐心协力,互相帮衬,这大慨就是现时人们所说的团队精神,团队协作吧。
水镇人打糍粑要经历半月之余。当家家户户打完了糍粑,年也就办得差不多了。
过年时我吃过鸡汤油面下的糍粑。也吃过用栗炭火烤的糍粑,还吃过用油炸的糍粑。那个香哟,那个糍哟,那个美哟,是终生难以忘怀的!到如今,只能成为永久的记忆了。于是乎,每逢腊月,那“吱呀呀一一咚”的声音就会环绕在我的耳旁,那热火朝天打糍粑的场面就会浮现在我的眼前。
年味儿成了永恒的追忆。
年味儿成了不灭的乡愁。
农历丁酉年腊月初十
樟脑,本名张巍,浠水人。童年在巴河,少年在浠水,青年就飘泊在外。曾经做过文学梦。如今残梦仍留存。
浠川迎雅客,四海墨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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