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居酒屋发现,ldquo酒是全人类

在准备采访库索老师之前,我用了一个礼拜的夜晚认真拜读了她的新书《我在京都居酒屋》。从一开始捧着书认真读,到后来不自觉地开一瓶低度酒,一边喝酒一边读,再到尝试跟着书中的菜谱、用冰箱里现成的食材做一个简单的苦瓜炒鸡蛋来配酒。

一周过去了,我又何止是读完了一本书呢?还喝了不少酒。我也难得度过了数个松弛且有滋有味的夜晚。

通过库索老师娓娓道来六年京都生活中那些数次探访并成为熟客的居酒屋,我们得以窥见居酒屋百态、当地人的真实日常以及京都“新职人”的风貌——在居酒屋的菜单可以最先发觉京都的四季变化,多和店主唠嗑可以听一席人生故事,书中也有不少简单易做的下酒菜菜谱可以学着做。

就如同库索老师在书中写到食堂清水(京都三大深度酒场之一)时,曾与其店主纯平君聊过居酒屋与“相遇”的关系,“喝什么酒也不重要,重要的也是相遇。”TOPYS编辑部采访到了远在京都的库索老师,也是一次珍贵的相遇。

我们由衷为此感到高兴,也期待有更多人能在阅读《我在京都居酒屋》的过程中、阅读接下来这篇采访中,与京都的酒、京都的人以及京都的日常相遇。愿这看似微不足道的相遇能成为某天夜晚照亮你的光。

受访人:库索

旅日作家,资深媒体人,现居京都。

已出版作品:《自在京都》《纵身入山海》《我在京都居酒屋》

??居酒屋奇遇

TOPYS:正值夏季,首先想请问库索老师今年有在居酒屋吃到海鳗或者其他夏季风物诗*吗?

*风物诗指的是代表某个季节特有的现象、文化、味觉、景色或物品等。

库索:上一次去还是在四月疫情短暂缓和的时候,去吃了新鲜的春笋和本诸子鱼的幼鱼。

TOPYS:在经历这段时间的疫情之后,你所熟悉的那些居酒屋情况如何呢?这段时间你再去居酒屋,有发生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事情吗?这些居酒屋目前的境况对于你个人而言有何影响呢?

库索:之前几个月因为政府禁止饮食店提供酒类,基本上居酒屋都处在关门状态。这个月有好几家陆续恢复营业了,但因为营业时间有限制,要求到晚上9点就关门,所以还是挺艰难的,有一些酒吧开始从下午2点就营业,也是一种求生的尝试吧。我自己也很久没去居酒屋了,居酒屋店主们就都在等着疫情过去,大家这个时候都意识到了:看似理所当然的日常,其实来之不易,日常是最珍贵的。

TOPYS:日剧中经常会看到“下班之后喝一杯”、“辛苦工作后的啤酒最好喝”这类桥段和台词,最近在中国年轻人中间也开始流行起一种“微醺文化”,撇开所谓的酒桌、酒局文化,你可以谈谈现如今酒在东亚社会的生活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吗?

库索:《我在京都居酒屋》中在食堂清水那篇里写过纯平君的一句话:酒是全人类的医生。我很赞同。

日本人独自喝酒的文化有一定的时间了,因为这个民族本身就倾向于压抑情绪,且出于一种集团主义的行动意识,人们在生活和工作中,常常会刻意磨灭“自我”的存在,在居酒屋中藉由酒打开的短暂属于个人时光,是很能够缓解社会压力的,作为一种继续活下去的燃料吧。

中国和韩国的都市年轻人,其实是近年来才开始流行这种“一个人喝酒”的文化,我觉得这是挺好的事情,不以孤独为耻,是一种进步,同时也是一种“对抗酒局文化但不针对酒”的宣言吧。

TOPYS:如果与日本的居酒屋相对应,中国的哪些场所会让你觉得也是能够供人们相互交流、将人与人联系在一起的?

库索:从饮食角度来说,烧烤摊或者夜市大排档吗?从社会行为来说,广场舞吗?其实我觉得中国人远比日本人爱社交多了,场所和方式也挺多的。

TOPYS:如果谈到城市的文化消费,无论是京都当地的居民,还是对居酒屋感兴趣的游客,你认为人们来到居酒屋消费的是什么、收获的是什么?

库索:对于当地人来说,是一种日常,是缓解生活压力的一个好去处。对于外来者来说,是一扇窗口,是认识日本社会文化的一个很好的渠道。

TOPYS:书中写到的经历大多数独酌的情况,比起与友人相约喝酒,你为何更偏爱到居酒屋独酌呢?

库索:其实也爱跟朋友喝酒,但跟朋友喝酒和自己喝酒是两个概念,和旅行一样,独自旅行和集体旅行,得到的东西不一样。一个人去居酒屋喝酒的时候,可以和店主聊天,可以和身边的人聊天,能够有更多相遇,得到更多崭新的体验。而且,会更节制,不会出现言多必失的情况,这个最好。

TOPYS:你认为居酒屋是人们交流、促成各种“一期一会”的空间,比如你在书中有谈到你因森见登美彦首次探访“乡愁酒吧”的奇妙经历,进而认识了店主久保先生、成为了他的熟客。还有类似这样的经历吗——与最初的目的无关了,反而有了其他更多意外的收获?

库索:京都较日本其他城市都更有特殊性,它原本是个小城,有浓郁的人情关系,但因为又是日本最具代表性的国际观光都市,在这里可以和来自全世界的人相遇。

四月我去食堂清水给纯平君送书,是我自去年冬天以来第一次去,也是他在春天难得营业的几个月(最近一直在休业之中),在店里遇到几个熟客,有些是之前说过话的,有些没有,但并不妨碍大家一边拿着谷歌翻译,一边试图破解这本中文书的内容,聊得很开心。

后来来了一个法国人,是一位任天堂的工程师,日语说得相当好,问我是不是见过面,我回答说在去年食堂清水的周年庆见过,他说:我前阵子还见过你一次,你坐在鸭川边吃一个包子。

这也是人们在京都学会的一种礼貌,虽然隐约觉得认识,但绝不会贸然打扰,往后若是有时机,再缓缓道来。我很喜欢这样的交际方式。大概也不能说是意外收获,但是作为京都这个城市的一种特殊的日常交往方式,它很能满足我的诉求。

??探索新职人

TOPYS:《我在京都居酒屋》是你“京都新职人系列”的第一本,“新职人”指的是什么呢?“新职人”的哪些特质吸引你去认识、探究这群人?

库索:我说的新职人,指的是一些在传统职业之外的新兴职业,是否能在京都也能够百年千年地继续下去,成为一种新的京都精神的代表?居酒屋店主是其中一种,现存京都最古老的居酒屋也不过80多年,传承到第三代,继承的不只是一家店,而是一种手艺、一种作法、一种服务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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