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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到大,亲自授教于我的老师,其时间或长或短确有很多位;但至今留存在我脑海中有系统的、交往时间最长,因而留有较为深刻印象的,只能说是苏国联、施韵和这二位伉俪恩师了。
先说苏老师。
在我读中师期间,他虽然只教了我们不长时间的《文学》,但我后来从太原师专毕业留校任教后,和我从年调入太原市教育学院中文系任教时,直至90年代初苏老师退休,我曾多年同他在一间办公室里工作。他任系主任时,我任副职,作他的助手;直至我也退休后,还经常在公园散步时相遇共话家常。
前几年,我从珍藏多年的、我读师范时的《文学》课本中,竟十分惊讶地偶尔发现了一张我无意中夹在其间的我当年在课堂上"条测"的小试卷;而更让我十二分惊讶的是上面还留有苏老师当年的批语呢!原来此"条测"的题目是要求答出《世说新语–管宁》一文的思想内容。这则笔记小说是赞扬东汉末年管宁蔑视金钱权势而同他的朋友华歆最终绝交的高贵品质的;而我在答卷中则仅仅提及管宁不受金钱引诱和对学习的专心致志。苏老师的批语是:"重点在于对权势的态度上。″给我打了"四分″。可见苏老师当年就不仅是在"教书″,而是更在启示我应当如何做人了。
想当年为我们任教时的苏老师,年方二十六七岁,从大学参军入伍后,刚刚转业来到太原第一师范任教。他为人儒雅谦恭、学识渊博,小伙子人又长得漂亮、精干,体格更棒,自然受到年轻貌美、文静端庄的施韵和老师的青睐。我还真记得我们怎么亲眼旁观了二人在校内举行婚礼时的热闹而又充满戏谑的场面呢!当司仪要他俩介绍恋爱经过时,二人红胀着脸正在推三阻四时,有一位同苏老师同住一集体宿舍的老师——忘记是谁了,也许是江小村老师?——插话进来,他先是装着一本正经地说二人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缘,因为自古以来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说着说着,话锋一转,怪腔怪调地"揭发″并模仿苏老师在夜晚睡觉时,因思念施老师,常常是怎样怎样地"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呢!他边说边暗示另一位女老师把苏、施二位推搡到一起,嬉笑声、鼓掌声、起哄声响成一片……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我同苏老师在市教育学院先后入党。记得在支部党员会上,全票通过苏老师为预备党员。书记请他谈谈感想,他缓缓站起来却久久未说一句话。我紧挨他坐着,竟不敢偷偷看他一眼,我想他很可能是热泪盈眶了!该说的、想说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而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据我所知,苏老师多年来未被党所接纳的唯一原因,竟是他有位年迈的姐姐在美国定居这样一个"海外关系″!苏老师入党是为了做官吗?否!到他退休时,他最大的"官″不过就是一个有职无权的中文系主任。此外,我不记得他还曾得到过什么耀眼的、高级别的荣誉。他为人厚道,淡泊名利,扶掖后进,甘为人梯;其道德文章,有口皆碑。
记得是80年代初的一天下午上班时,苏老师告诉我中午曾有一位不速之客造访于他。他正准备吃午饭,一位形似乞丐、满头苍发的小老头颤巍巍地来找他。他的腰像一张弓似地深深地向前弯曲着,双手都拄着拐杖,竟好像是四肢在爬行。看得出,他极度虚弱、极度疲倦。他努力仰起头来说:"老苏,你还认识我吗?……″半晌,还是施老师先认出来的呢,"你是——郝子祥、郝老师吧?″这时郝老师几乎是声泪俱下地给苏、施二位哭诉起自己被打成右派驱赶回乡后,又遭文革的欺凌和迫害,这二十多年来家破人亡的苦难遭遇。他这次是偷偷从家乡介休来省城上访,看有否可能为自己的"右派"问题平反……
我脑海里顿时出现了当年为我们上《汉语》课时的郝子祥老师。印象中他是一位面色白白净净、头发稍有些歇顶的中年人。讲课时语音轻柔,走路时步履虽谈不上有多么矫健吧,但腰板挺得直决不佝偻。苏老师接着很深沉而严肃地对我说:"57年你们毕业后的那个暑假期间,反右斗争渐入高潮,咱们一师可是个重灾区呀!张子绳、郝子祥、李以柱、沈鼎栋等好些老师都被打成了右派。其实他们都是些正派人,他们都是在诚心诚意地向党交心或响应党的号召,向党提意见、帮助党整风而被打成右派的呀!″说着,苏老师还向我一一叙述这些老师的平时表现以及后来的不幸遭遇。言语中充满了无奈,而更多的则是同情和理解。
同苏老师几十年的交往,我深知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人处事从来襟怀坦白;教学业务不惜精钻细研,有时甚至到了执著、痴迷的程度。他责己严,待人宽;富有正义感,永怀同情心。
下面我说说施老师。
当年我读中师时,施老师为我们开的课程是《达尔文主义基础》,其实就是对我们在初中已初步学过的《生物》课,加深一步理解。她首先开宗明义地告诉我们,达尔文是生活在19世纪的英国的一位博物学家、生物学家,更为重要的他是一位进化论的奠基人。接着她便引深谈到了我国近代史学家严复翻译了另一位英国著名博物学家,达尔文进化论最杰出的代表赫胥黎的《天演论》,进一步宣传"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观点。进化论的这一根本观点,曾受到梁启超、康有为乃至胡适、鲁迅等名人的节节称赞。
施老师讲完了大道理,接着便在教学中对这一课程的内涵——动物、植物和微生物等生命体的各个环节中细作文章了。在课堂里,她教我们怎样使用显微镜,并强调那个镜头下的"盖玻片″有什么作用,为什么还要滴点油;怎样调焦距才可看得更清晰些等。她还利用每年春假的短暂几天时间,带领我们全班同学去市郊某农科所,参观园工们怎样操作芽接和枝接等嫁接技术;并请他们具体说明其适应哪些作物和对改良品种有什么好处。施老师还陪着我们去户外农田为制作标本而捕捉昆虫。她告诉我们,这蛾子和蝴蝶虽都属昆虫,外形也有些相似,但那些讨厌的蛾子主要是在夜间活动,且多数幼虫吃庄稼是害虫,可利用其趋光性,设光源诱杀它们。而种类繁的蝴蝶则不然,它们多数不但很漂亮,其幼虫阶段也吃农作物因而有害,但它也吃其他害虫中的蚜虫呀,也属益虫。说着她竟在叙述时无心中带入了些许浪漫色彩说:"你们看那些扇动着美丽的四翅,在花间翩翩起舞的蝴蝶们,它们不也忙碌地边吸食着美味的花蜜、边不停地在传递着花粉,从而在认真地完成着花间授粉而繁衍后代的神圣使命吗?这不也是自然界中一美景吗?″我后来真的还把一只蝴蝶,用大头针固定在一个有玻璃镜面的小匣子里,还放了点樟脑粉防蛀,观赏了好长时间呢!可惜后来几次搬家弄丢了!
这些往事虽说恍如昨天,但终归是六十多年过去了!可是,清丽可人的施老师那种永远把微笑挂在脸上,温文尔雅、漂亮大方的容貌和颇有大家闺秀般不俗风范的谈吐,却永远定格在我的恼海中。
年5月,我所敬重的施老师还是比苏老师先行了一步,走了!我为此曾去看望过苏老师,我同他四目相对却哑然无言。所幸,弧独的苏老师过了一段时间后,便自行重新振作起来。因为尽管有孝顺的儿女在,但他们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守护在自己身边呀!苏老师便坚持每天在室内锻炼身体或去公园散步健身,同老友们聊天散心,并自行采购吃食。虽有儿女经常回家看望,但苏老师仍坚持包括做饭在内,尽可能自理生活琐事,以减少些儿女们的负担。在此期间,我也从上马街搬到了河西,离侯家巷苏老师住处远了,但仍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