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典当业的内幕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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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叔平

整理:赵客

经营方式种种

典当业在经营方式上有好多有别于其他行业的特点。

  

  

      

一、客货的保管

  

  

      

北京当铺对物品的保管,大体同于各地典当业,但也具有自己的特点。这就是,由于位居首都,又值政局不断更替,当进物品,多有特异之处。比如贵重服饰,要考虑品级出处,古玩字画,要鉴定真赝价值,即如玉器杂项,也多为外地所鲜见的。基于这些原因,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分类保管方法。

前面说过,当铺存放物品的库房,大别为存放衣物的号房与存放珍品的首饰房。这里先从号房说起。

号房货架,大体是一样的,但存放衣物要分门别类。为什么要这样,也是由于保管要求不同而有所区别。

箱笼:较贵重衣物,多数自带箱笼包装,以便在箱内放置潮脑(樟脑)等防虫药物。这种箱笼,多数盛有皮毛等动物纤维衣服,必须单独存放,以便按时抖晾,防止虫蛀。

个别顾客在特殊情况下,有要求自己封存的,名曰“自封箱”。对这种自封箱,当铺不负养护责任,除在收当时检查一下没有危险品在内以外,自封自管。当价也很低。

皮扁包:布包袱或纸包的衣服,按价值分为两级。在三十年代以前是以当价四元为标准,四元以上称为扁包,平叠不打卷;不满四元的可以平叠也可以打卷。扁包就衣服质料划分,凡是带有皮毛呢子等动物纤维的,因须防虫,称为皮扁包。

棉扁包:当价四元以上不须防虫的丝棉织品。

皮虎头:当价不满四元的粗皮货,如狼皮、狗皮、山羊皮等。

合子卷:当价不满四元的毛织品。“合”、“羽”都是毛织品标志。

棉衣:不满四元的棉絮衣服。单衣:没有棉絮的单夹衣服。

被卷:棉被棉褥。因其厚大,故与棉衣区别,以便上架。

(以上统称号卷子)

帽子:帽子不能压扁,故须单独存放,一般置之高架。

吊包:风领、头巾、手笼等小件,只能包好吊起来。也分皮、棉,吊在架头。

下架子:铜锡品,放在架底,名为下架子,以区别于衣物。

以上是号房存放物品的分类。至于首饰房存放珍品,仅区别大小件。小包的金银首饰及表类等放在抽屉内,大件的瓷器、摆设、大型件头(玉石)及座、挂钟类、字画等放置木橱上。

号房对衣物保管要按时加以整理、养护、检查、盘点。每年按时进行下列活动。

对点:这是每年春秋两季对架货进行的大盘点。一般由当家的或副事的主持,被看成是大典。照例进行时要抽调人员,同行之间互请人员帮忙,改善伙食,增加工作量。事先要进行抄帐,即对物品唯一的保管册(门帐)进行誊清(除去已赎取的号)。然后正式“开印”。由主持人员配备正帐或帮帐先生分别掌握已经抄录并核对过的誊清门帐和刻有“春典”、“春点”或“秋典”、“秋点”的印章,两种字样分别负责,由主持人各掌一枚随身携带。对点进行期间,主持人被尊为“印官”。于是包衣哒或踩八角、大包衣分带数名更夫和徒弟,一面下架子(即从架上搬下号卷子),一面把对过搬回来的再上到架子上,名为上架子。号卷子搬到院内,徒弟小包衣进行整理,然后顺序叫号,抑扬顿挫地唱起来,唱的是某字多少号,几件,多少钱。掌印的(印官)眼观帐,耳听声,核对无误,帐上盖章。在对点期间,取赎单据暂不销帐,以免错乱。全部核对完毕,一般需要十天到半月,以后分组计算金额。金额计算出来后与“日清”帐核对架本,名曰“跳龙门”。如果全部金额相符,认为是“喜相逢”,顺利结束。但一般不可能,由于抄录、计数过程人多手杂,难免差错,这就需要换手复核。等到差额接近,认为可以交待下去了,就进行“封印”。对点结束,还要“谢将”,即酬谢参与人员。

抖皮衣:为了养护、防虫,对皮毛衣服每年要进行两次抖晾。一次在夏初,即谷雨节到立夏之间;一次是在秋季,秋分前后。只能抖晾,不能日晒。《竹枝词》云:

小湾麦穗西口板;貂鼠猞猁金银肷。

阳春四月抖皮衣,挨过立夏到小满。

届时由包衣哒率领包衣徒弟五六人进行。凌晨四五点钟,由号房取出皮毛衣服,按件拆验抖晾;中午天热休息,晚间继续。遇生虫,要采取措施;严重的要找人修理,但一般不采用萘球等药物。按类依次进行,一号不能遗漏。每届抖完结束,参与人员可以享受一次洗澡、吃客饭的“谢将”待遇。

挤架子:架货都是按天排列上架,赎时抽取。每隔两三个月,货架凌乱,要集中整理一次。由于抽取后架眼空隙较多,需要挤严,所以这项整理工作称为挤架子。这也是号房包衣哒职责内的事,率领小包衣、徒弟三数人进行。整理完毕,也要享受洗澡、吃客饭的待遇一次。

参与以上工作的人员,要离开柜房专门进行,有脱产的意思,行话叫“出去”。如说某人出去了,即表示脱产搞某项专业。出去不止以上种种,例如刷票子(详后当票部分)、写编号(门帐、当票、小号的编号需事先写好)、勾票子(帮帐先生注销已赎取的当号)、抄清取(根据取赎当票按号抄录登记)等等。这些工作也都是脱离柜房的“脱产”工作,也叫“出去”。

《文史资料选编》第23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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